今天王小二开心了吗.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文/阿酒

 

-看名字像be实际上就是甜甜的贺文。

 

-祝解雨臣生日快乐，年年有今日，岁岁有今朝。

 

-阅读愉快，希望喜欢

 

解雨臣第一次见黑瞎子，在霍老太家暖洋洋的后院里，春茶清清爽爽香得醉人，点心也是温热的，在男人手里扑漱漱往下掉酥，院里就黑瞎子一人在吃，除开他以外对这碟点心动了心思的只有小花儿一个，小孩瞟着随风而动的葡萄叶，偷偷摸摸吞了口口水。

 

第二次见黑瞎子，气氛就不一样了——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，在深深的胡同里。

 

那天云稠，雨还没来，小伙计蹬了个自行车载着当家的往宅子赶。小孩刚接手解家，脚跟子没稳，淌过的水都不是那些清澈见底的甘泉，脏且混；红二爷不忍心归不忍心，偏偏考虑到小九爷的未来，最终没把小孩揽进自己的怀里，师傅摸摸解当家的脑袋，拍拍他瘦小的肩“得了，自己往前走。”

 

旁的人哪看得过去呢？一个小娃娃抱着解家这棵大树晃晃悠悠往前，是个人都要动点心思，想上去折他一根青翠的枝带回家自个留着。

 

这种场景对解雨臣来说，不陌生了——老胡同，三个男人，人高马大的，这边厢只有小花和一个伙计。还有凤凰牌自行车。

 

打呗，打不过就溜。十三四岁的娃子跑起来还能多快？三两下给人揪住腕子，硬生生拧；解雨臣脸一下子黑了，倒也沉得住气，一声不吭顺势一转，左胳膊脱了臼，右手里拽的刀倒成功怼在人脸上，男人杀猪一样嚎了一嗓子，突然又冒出一个黑衣人，冲着男人的后脖子一个手刀下去，男人就没声音了。

 

黑衣人拎着小花就退到一边；借着若有若无的天光，解雨臣看到了他脸上的大墨镜。

 

黑瞎子。

 

没两下伙计也过来了，他见是黑瞎子，立刻猛鞠一躬，站定后才喘着气问解雨臣:“当家的，印章还在不？”小花抬起右手摸摸胸口，点头。

 

黑瞎子瞅了他就乐:“哟，疼不？”小花抬起脸来，没动，也没说是疼还是不疼。黑瞎子于是笑了，拍了拍他的右手，哈哈大笑。也不知道在一个堆了三个不知死活的壮汉的胡同里有啥可笑。

 

幽深的胡同，脱臼的左臂和一个大半夜挂着墨镜的神经病，永远成了解当家的独家童年记忆——如果说他还有童年的话。

 

偶尔他也会想起这一串的不可思议，和黑瞎子轻飘飘一句疼吗。

 

疼吗？

 

二十多年后，他从悬崖上坠落，风从林间吹进苍白的病房，他落进人温暖的怀；然后他在病房里醒来，茫然又有点麻木地环顾四周，白墙白帘白被单，几张苍白的脸和一副尤为突兀的墨镜。

 

他用力眨眼。

 

哦，这边近一点的是吴邪，然后是王胖子，坐得远的那个头发最多的年轻人是哑巴张，走过来的是黑瞎子；人都在，还认得，我没傻。

 

解雨臣在“人醒啦”“好点没”的问候声中浅浅笑开，挑起僵硬的唇角，像个生涩的人偶。

 

老瞎子这个时候走到他边上，手指搭在他的右手上，笑嘻嘻开口:“疼吗？”解雨臣那白眼剜过去，哑着嗓子怪他明知故问。

 

这时候他全身上下的痛觉全部复苏，疼痛开始和血液一起涌动。

 

全身上下，脚趾，踝，膝，臀，腹，腰，肩，臂，颈，眼眶，太阳穴，头皮。全身上下。

 

解雨臣倒吸了一口气，拧紧了眉头，差点骂不出声:“好疼。”

 

王胖子旋即笑他说怎么反射弧在山上给人拽长了，吴邪没绷住也露出点笑意，眼角细细的皱纹也舒张开来，闷油瓶放松下来站起来给几个病号倒热水，黑瞎子没有动，他的手指依旧搭在解雨臣的手背上，悄悄地。他似笑非笑地瞅着解雨臣。

 

解雨臣闭上眼，他知道自己又活过来了。

    

   

疼。

 

也许人到了一定年纪，总要浑身上下疼一疼。

 

解雨臣有自知之明，他今年也四十一了。

 

 他对自己倒还算满意，至少他活着。他生活，他接受生活他享受生活，还有疼痛。他甚至生出一种无聊的大胆，谁会在闲暇的时候约人打架呢？

 

黑瞎子乐意。

 

格斗在最早的时候是一种教学，小孩一次一次被重重掀翻在地，黑瞎子低头看他 威胁谁再不起来就要踹，小孩一骨碌爬起来继续学习失败。现在不然，解雨臣老成很多，打不好躲得却不错，力量集中人也灵巧，黑瞎子已经没什么机会踹他了。

 

黑瞎子摇着头评论“你比吴邪会打，而且比他难缠。”解雨臣在喝水，满脸都是汗珠，他浑身上下又开始痛。

 

酣畅淋漓地痛。

 

他带着点胜利的愉悦琢磨黑瞎子那句话，一边兴冲冲回答他:“我还有力气，接着打吗？”

 

黑瞎子笑了，墨镜里反射出健身房里柔光灯的微光，他偏了偏头，扯了一条干爽的毛巾，站起来擦了一把解雨臣的脸:“好阿，有力气晚点再练。”

 

解雨臣一滞，牙根也开始疼起来。

 

 

 

 

Fin.

 

生日快乐，解雨臣